只可惜现今的容瑶不是原主,对他所说的这些毫无印象,远望着北边的那株木槿花,花影重重,生机盎然,她却有些心不在焉,

    “儿时戏言,当不得真。如若我曾说过让你误会的话,我可以向你道歉,只希望你及时止损,莫再因我而耽搁。”

    他当成誓言的话,她竟说是戏言?

    容瑶之言轻飘如羽,却似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剜进他心底,白刃沾血,痛得他无法呼吸,偏他那颗心,依旧倔强的在为她而跳动。

    满腔的话梗在喉间,一如石子,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堵得嗓喉疼痛,呼吸凝窒。

    眼睁睁的看着她漠然转身离去,萧南临忽觉自己才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假山畔的水池静静流淌着,他一直以为他和容瑶也是这般,细水长流,以为她对他有几分情意,碍于皇命才没能与他在一起。今日方知,这一切都是他的幻念。她从不曾对他动过心,他所做的一切,皆是徒劳,她不会感激,只会厌烦!

    指节被他攥得太紧,已经开始泛白,明明心里酸涩至极,他却忽然笑了,笑自己这两世都在坚持,却始终得不到她的青睐。

    这份感情似乎看不到希望,可他却舍不得放下。有些东西,刻得太深,想连根拔除,却扯得血肉模糊,只能就此停手,任它继续疯长……

    心灰意冷的萧南临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宫外走去,才到屋里,便见妹妹萧玉琼候在此处,愤然瞪向他,

    “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竟然不择手段的利用我,害得我被林姐姐怀疑,怀疑我背叛她,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

    他本就心情不虞,被妹妹这么一质问,越发火大,扬声反斥,

    “我卑鄙?季彦安他就光明磊落吗?我且问你,他们私奔一事是不是真的?信是不是林奚文所写?”

    萧玉琼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眼神开始闪烁,顾左右而言他,“即便是真的,那也是他们之间的纠葛,该由他们自己解决。你不该将那封信掉包,一旦把此事公之于众,便是害了他们两家人!”

    “他们私奔之时可曾考虑过自己的家人?若只是季彦安的事,我懒得管他,可他要娶的人是容瑶,我就不能袖手旁观!”

    接连被指责,萧南临那尚未平息的怒火与心中的悲愤碰撞在在一起,疼得他胸腔几近炸裂,无处发泄的他愤而攥拳,狠砸摆放在檀木架子上的天青花草纹花瓶。

    歪斜的花瓶碎裂在地,声音清脆刺耳,吓得萧玉琼身子一颤,不自觉的往后退去。

    岂料她哥竟一步步走近她,他那俊美的面容被怒火烧得几近狰狞,

    “错的明明是他,我只是把真相讲出来而已,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认为是我的错,都帮着他撒谎隐瞒?我是你哥,你都不帮我,居然帮一个外人!你这胳膊肘往外拐,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居然好意思来质问我?”

    兄长所言,似乎不无道理,可林姐姐是她的好姐妹,她不能害她啊!错与对,萧玉琼已不知该如何判定,六神无主的她抹着泪哭道:

    “你们都没错,错的是我成了吧?我就不该把什么都告诉你,看来做人就该有防备之心,自己的家人也不例外!”

    被出卖的萧玉琼再不似从前那般温顺,似一只炸了毛的小猫,含泪凶巴巴的朝他吼出心中的怨气。

    痛斥过后,她提着裙摆哭跑着离开,再不愿与兄长多说一句话。

    争执过后,是无边的静寂,心情躁郁的萧南临命人备酒,月棠在旁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