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课本落在你这里了,我回来拿一下。”

    那天娄延宿舍没其他人在,两人表面上很社会主义兄弟同学情地相约宿舍学习研讨了一整晚,实际都在享受这难得的暧|昧独处时光。

    靳琸本来都要走了,娄延笑着说下周上课见,看着他离开的眼神里似乎要举个“依依不舍”的小横幅出来。

    这人心眼儿多,在娄延宿舍留了一本书故意没带走,下了楼才又折回来跟娄延说落了本课本。

    磨磨蹭蹭这么一通折腾,已经过了十点钟,楼管大爷正要锁楼门,直接把靳琸轰出来了。

    于是他欣欣然又回了娄延宿舍:“楼门锁了,我被大爷撵出来了。”

    那晚两人同一张床上下铺躺着,聊到天亮。

    狭小的宿舍里只有彼此轻缓的呼吸声和轻声说话的声音,隐秘又暧|昧。他们聊经历、聊家人、聊身边人的趣事、聊性向、聊不成熟的模模糊糊的爱情观。

    当时靳琸说,喜欢一个人,最先一点是不能让他为自己受委屈。

    他主观上确实做到了,四年千里之隔,他不想让娄延一边在广袤草原上奔跑,一边只能反刍着已经嚼了三年的那点儿草。

    于是他放手了。

    人是主观动物,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理智地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考虑,即使明明深爱着彼此。

    娄延把手里的甩|棍放回鞋柜上,很无奈地看着靳琸:“被楼管大爷撵出来了?”

    “没。”靳琸笑了,“忘带小区门禁卡和家里钥匙了,可能落办公室里没拿。”

    接着又迅速补充道:“身份证也没在身上。”

    另一间主卧和客卧都没床,一间当了杂物间,一间是娄延的健身房,虽然健身器材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灰。

    靳琸看着都已经褪了色的腹肌轮:“身材怎么保持的?好神奇。”

    “上班早晨晚上连轴转,教学楼办公楼两边跑,不瘦才鬼了。”娄延说。

    他拉开衣柜,翻出来被子和枕头,靳琸接过去:“我睡沙发。”

    娄延白了他一眼,这话说的,好像谁上赶着让他睡家里那唯一一张床似的。

    靳琸自知说了废话,冲他笑笑。

    娄延把加湿器搬到卧室门口,尽量让它卧室客厅雨露均沾。

    有点尴尬的是,这样一来卧室门就不能关了。

    两人睡觉都不打呼噜不磨牙,没什么存在感,而且沙发和床隔得也确实有点远,但娄延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