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摩托车急速行驶在马路上,横穿半个城区,最后驶上韵诚中学外的法桐树街道。

    流速极大的风在谢陶身侧刮过,他虽然带着头盔,但那种像撕裂破布一般的刺耳声音依旧刺激得他头皮发麻。

    他坐在车后座,抱着穆烁的手越收越紧,一刻也不敢放松,惊魂未定的叫声在机车发动时让他耗了不少氧气,他现在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了,只想赶紧结束这场折磨。

    终于,在他双腿被灌进的风吹得即将麻木时,车速渐渐缓慢,穆烁把车停在了距离中学门口不远的停车场。

    “二十五分钟,比平时慢。”穆烁看了一眼时间,颇为不满意地摘下头盔,然后单手捏住腰间那双手,把身后的人从后背上拨开。

    谢陶坐在后面头脑放空,像一条溺死的鱼,一动不动任由他摆弄。不能抱着腰保持平衡了,他就把手撑在黑皮座椅上。

    穆烁从车上下来,摘了头盔挂在车头,谢陶还趴在车上,甚至上半身像没了骨头一样往前面的空位上倒去。

    又因为头盔太圆他靠不住,便抬着软到没力气的手把头盔摘掉,脸贴在油箱盖上,但头盔太重没被他拿住,滑下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操,口水。”

    穆烁躲开朝他滚过来的头盔,眼看着一行水渍顺着谢陶被压扁的脸蛋流到他的油箱盖上,他气急败坏,上去二话不说架着人往下拖。

    谢陶浑身都软绵无力,顺势把头软软地靠在穆烁肩上,恍惚间还以为自己爬宫墙摔了,他有气无力地小声说:“陛下,臣想缓缓,就一会儿。”

    这个姿势穆烁像是把人抱着,但谢陶很轻,小面团似的摊在他怀里,耳边还飘着对方软绵的声音,穆烁头皮一麻,像接了个烫手山芋一样,突然撤回手。

    他猛地站开几步远,蹭蹭手背消散刚刚一散而过的怪异感觉,恶狠狠地盯着谢陶:“赶紧给我下来,别逼我揍你。”

    他实在想不明白,他妈怎么会找这么个成天只知道胡言乱语的小祸害来嚯嚯她儿子。

    “哦。”被扔开的谢陶也堪堪从惊吓中缓过劲儿来,又瞧见穆烁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他瘪瘪嘴顺着车身爬下来。

    “口水给我擦了。”穆烁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一想到自己的车经历了什么,就忍不住血气直往脑门冒。

    “哦。”谢陶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焉头耷脑的,他慢吞吞从手包里翻出一张纸巾,转身去擦车。

    “认真擦,擦干净。”穆烁站在一旁监督。

    “知道了。”谢陶有了写力气,一边擦一边在心里吐槽他暴君,没有记忆的陛下真讨厌,他必须得想办法让陛下恢复记忆!

    “哎,烁哥!”阮旭老远就瞧见穆烁,他吃着早餐跑过来,“今天来这么早啊?”

    “嗯。”穆烁没心情理他,全神贯注地监督谢陶,“再擦一遍。”

    “好吧。”谢陶点点头又去书包里翻纸巾。

    阮旭这才注意到穆烁车旁边的人,要知道平时穆烁是连车都不给他摸的,他便开玩笑道:“烁哥,你啥时候雇了一个擦车的?”

    “我才不是擦车的。”谢陶闻声转过来气鼓地瞪他一眼,又转过去继续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