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河的渡口边,一个头戴宽边钓鱼帽的男人坐在栈桥上,身后的柱子上挂着一盏防风的灯,他坐在一条小凳上,手里握紧一根钓竿,鱼线静静地垂在水里。

    月光倾泻下来,撒在水面上,风一吹,像是泛起的一锅翻滚的银水。

    这个垂钓的男人,帽檐垂得很低,盖住了他的面目。

    在他身后,有一个黑衣人走上栈桥,低声附耳说道:“老板,您的单做好了。”

    钓鱼的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纸票:“拿去吧,够他们吃喝。”

    “您可真大方,其实他们这些生疏的二流杀手真不值这个价。”黑衣人看了一眼手里这票上的面额,又问道:“要不要给那姑娘留点提示?”

    男人轻轻摇手:“还是别了,她还是个孩子,别吓着她。”

    他的声音凝重而低沉,一听就知道是个稳重之人。

    “其实这次……”

    男人平静地说道:“其实这次我明明可以派自己的人去干,但是像你一样想法的人太多了。不仅是你,他们也都是看着那孩子长大的,肯定想尽办法给那个孩子留点提示,让那个孩子晓得我的恩惠。真没必要。”

    黑衣人轻叹一口气,说:“我听您的。”

    “你也应该相信那孩子。”男人说。

    如果那孩子是那个能承接他所愿的人那这孩子一定能够知道这件事是他派人做出来的。

    他对此坚信不疑。

    黑衣人带着支票来到一个商人装扮的方脸女人面前,把支票给了她:“这是我家老板付给您的货款。”

    “您家老板出手阔气。”方脸的女人收下了支票:“但是下次尽量别给这票,给黄鱼就行了。”

    所谓黄鱼,就是金条。

    黑衣人皱紧眉头:“黄鱼鱼太重,难得提动,而且这大热天的,也容易馊。”

    方脸的女人自信地说:“我们这有冰,不怕鱼臭。”

    钱财带在身上丢了的都是没本事的人,有本事的人从来不会怕自己身上的钱飞了去。

    黑衣人冷酷的说道:“以后有机会做买卖再说吧。”

    方脸女人笑着摇摇头:“话说你那老板跟那些山贼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把这些山贼一窝端了,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黑衣人声音更加冷了:“你们干这行的难道还不明白吗?”

    干这行的,拿钱办事就好,切忌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