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妉心瞧着那小家碧玉炙热的眼神,心中凉了一截,她脑子再不灵光也看的出,这小娘子绝不是心血来潮恶向胆边生,而是十成十的一本正经。

    “我……不是什么刺客,我就……”沈妉心深吸了一口气,哀莫大于心死,“我就路过一家古董店,进去瞅了两眼就掉湖里了。”

    小家碧玉显然是不信的,“且不说你满口胡言……”她颠了颠沈妉心换下来的衣物,冷笑道,“就这身行头也足够你满门抄斩。”

    沈妉心顿时七魂六魄出了一半儿,小心肝儿颤的好比筛子。她反复吐纳了几轮终于平复道:“敢问姑娘,如今是何年何月?”

    小家碧玉讥笑道:“还说你不是刺客,如今是太元十一年十一月初八!”

    “太元?”沈妉心暗自嘀咕了一声,又问道,“当今天子又是谁?”

    小家碧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耐心答道:“高武帝,赵宗谦。”

    “那你……”沈妉心一手指向小家碧玉,小家碧玉毫不留情的瞪眼望来,沈妉心话锋急转,“这里是什么地方?”

    “南晋都城,陇城,禁宫大内,宫人所!”小家碧玉似是忍耐到了极限,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沈妉心一脸释然的点头,“我问完了。”而后她又面带恭敬的问了一句,“哦对了,敢问姑娘芳名。”

    小家碧玉忽然莞尔一笑,脸上绯红丝毫不减她刹那间流露出的万般风情,以及那不可一世的傲然神情,两瓣朱唇轻阖,“宋明月。”

    “将心托明月,流影入君怀。好名字。”沈妉心淡然一笑。

    宋明月神色古怪的看着沈妉心,眉头微皱,似是没想到沈妉心会是这般反应。莫说这禁宫大内,放眼天下无人不识宋明月这三个字。沉吟片刻后,宋明月失了刨根问底的耐性,道:“明珏虽遇人不淑但我这可留不得你,是要我亲自动手还是?”

    “明珏是谁?”沈妉心反问道,眨巴着一双杏花眼,无辜又可怜。

    宋明月今日受尽了□□,再好的脾性也磨灭殆尽。虽说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看着人畜无害,但行为举止实在令人不得不生疑。她本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有上顿没下顿的可怜人。在这巍峨禁宫中多余的仁慈只会招来杀身之祸,偏偏沈妉心还跟她唱这出装聋作哑。

    宋明月气的丧失心智,疯了一般在房中寻了一圈,最后在床头小柜的竹编篮子里寻到了一把生锈的剪子。宛如落水的人抓住了稻草,她紧紧握在胸前,尖的那头朝着沈妉心,也不管敌的过敌不过,气势上不能输!

    “我若亲自动手,绝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

    沈妉心着实吓着了,小脸煞白,连连摆手,“小碧玉,哦不,明月姑娘!咱们有话好商量,你先放下剪刀,没有什么坎儿是说不过去的。”

    可人宋明月不吃这套,摆好了架势,凶狠道:“你别过来!就你那什么北京人氏,什么水秀东街我从未听闻过,莫以为我读书少就任由欺负!”

    沈妉心就如那吃黄连的哑巴,百口莫辩。她只恨不的抽自己俩耳光,这张不明咎理的嘴除了吃,可不就剩惹祸上身了么。沈妉心想学着里的落难美人,挤出两滴眼泪来讨讨宋明月的铁石心肠,可挤了半天尽是无用功不说,还惹来宋明月要命的猜忌。

    “你做什么呢?我告诉你,可别耍什么花样,不然我手里的剪子可不长眼!”

    就在沈妉心无计可施时,救命的叩门声兀然响起,端着剪子的宋明月一愣,朝门外喊:“谁!”

    当即,门外就传来宋明珏的哀怨声,“是我啊姐,这都过了半柱香了。”

    屋里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待门打开时宋明珏便愣在了当场,只见宋明月手里揣着把锈迹斑斑的剪子对着仍是披头散发但看着顺眼了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