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们吃完饭就各自回房,约了第二天一起出门游玩,却忘了约定具体事宜,甚至忘了交换一下联系方式——俞鸣野想自己问闻鹤要联系方式,不想通过店里来捷径获取。

    唯一的谈到的就是:他俩打算去登山,但都没有早起看日出的打算。

    俞鸣野回房洗了个澡,呆在房里查了一下桂城附近的游玩路线,也打开了他表哥发给旅客的那些攻略。他还发现他表哥还把这些攻略发到了旅游网站甚至问答网站,不得不说一声张恒真有商业头脑。

    情绪的大起大落就像酵母,让俞鸣野在浴室的蒸汽中渐渐发酵膨胀,化成一个充满疲惫的大馒头,最后把自己压垮在床上。他只开了床头的壁灯,裹着被子趴在床上看攻略,看着,看着,眼皮子耷拉下来,就睡着了。

    也许是心里装着事,俞鸣野一大清早就醒了。

    他昨晚临睡前论文的想法和要去哪玩的思考交杂着浮现,最后还是论文的灵感更多一些,他想到了新的方向,预计今天或许也没什么时间将它完善,于是没管时间,也打算爬起来将想法的雏形记录在笔记本电脑上。

    屋里昏暗,他拉开窗帘,窗外漫天星光,四处寂静,房间里剩他的电脑发着光、键盘声响着。他把枕头挪到床头,整个人贴在床沿,就为了抬头就能看见星星。

    闻鹤昨晚有些失眠,睡得晚,却也醒得早,临睡前模模糊糊地得到了一些新的脑洞,短暂的睡眠里还做了个梦,梦没做完,人就醒了,还再睡不着了。

    很有意思,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他做的这个梦比他原先写过的好些文都要精彩。他想把这个想法记录下来,为新文做点准备。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把被子又捂好,先去了趟洗手间。

    由于窗外处处可见别人家的天台,昨夜他回到房里就把窗帘拉上了,现在倒好奇在桂城这样的山水地方夜里会有多少星光。

    闻鹤拉开窗帘的一角,望见外头灯光尽熄,只余满天的星星,又打开了玻璃窗探出头去看。

    窗外夜空黑沉如墨,白色的大小各异的星光亮闪闪地挂在天上,尤为漂亮。闻鹤先前听说夏天看星空更好,因为地球在围绕太阳公转的过程之中,北半球处于夏天时,人们所能观察到的银河系是朝向银河系中心的这一面,能看见更多的星星。

    但他家那边的夜空总是只有繁星点点点点点点,日常只能看见六七颗挂在天上,无趣得很。

    如今看见桂城冬日的夜空,不尽如印象中看过的那些景观壮观,也颇觉赏心悦目。

    闻鹤睡衣单薄,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窗外是冷的,窗内是热的,一冷一热激得他起了鸡皮疙瘩,赶紧又关上了窗躺回到了床上。

    花了十来分钟记录下这个梦后,他又再度入睡了。

    俞鸣野趴在床上整理了论文的大致框架,爬到知网又找了些文献存在电脑里,一弄就从不到五点弄到了六点多。他看了看时间,感觉能起床了。

    他认认真真地刷牙洗脸,而后从自己带过来的为数不多的几套衣服里挑了套好看又便于登山的衣服穿上,怕山间冷,在速干裤里套了条虽然薄但还挺暖的秋裤,里头穿了防寒内衣和一件针织,最外面是一件黑色的摇粒绒外套,脖子仍旧围着一条大围巾,展开来能当披肩,还有毛绒绒的手套,这些给他的气质平添了几分可爱。

    洗漱后他就下楼了,裹上围巾坐在前台欢快地等待着。

    饿了,但他决定等闻鹤再一起吃早餐。

    天色微明,民宿外的路灯还亮着,刚开的火炉很快就热了,可一楼的空气依旧是冷的,他把围巾展开来披在身上,从前台的糖果盘上随手抓了颗草莓糖充饥,开始有滋有味地重刷闻鹤的书,并等着他下楼。

    时间还很早,闻鹤可能还没起来。

    大约到了八点多,俞鸣野在无数次的抬头中终于等到闻鹤下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