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宫室内,一个年轻女人穿着绛色的曲裾深衣,长发垂地,跪坐在矮矮的案几旁,人形青铜灯下,昏黄的烛光打在对面男人的脸上,更显得男人轮廓深邃,眼神幽深。男人也穿着玄色的曲裾深衣,黑发半束半披,手上正提着一个青铜酒壶,倒了一杯酒递过来。

    女人摇头推了推酒杯,斟满的酒水洒了几滴,濡湿了女人的绛色衣袖,像落了几滴泪。

    “这是醴酒,不醉人。”男人低声道:“阿音,你明日出嫁,这次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这是辞别酒。”

    女人沉默着接过来喝了。

    画面一转,女人还是喝醉了趴在案几上,男人凑上去,垂下的发丝落在女人身上,他的唇也落在女人脸上,女人忽然抬起头,男人一直模糊不清的面容忽然就清晰起来。

    他有着一张和薛善一模一样的脸。

    ……

    严怀音第二天醒来,捂住脸懊恼,自己怎么会做这样带有色彩的梦,而且两人还穿着古时的服饰,像演电视剧一般,估计是昨晚提到春秋战国的缘故吧。

    午饭过后,严怀音坐在沙发上吃梨看杂志,二哥严思义坐在她身旁,笑眯眯低声道:“我朋友跟我说,昨日薛善带一个女人去三雅园看义演,我一听他描述,就知道那人是怀音你。”

    见严怀音不理他,他也起身拿了一个梨子,一边吃一边叹笑道:“你可是终于开窍了。”

    严怀音放下杂志,淡淡道:“二哥想听,今日还可以买票。”

    严思义啧了一声,“我哪里喜欢看那个,有那个闲情还不如去蕙仙书寓逛逛呢。”

    “蕙仙书寓?”严怀音忽然想到昨天那个叫蕙仙先生的女人,好奇道:“那是什么地方?”

    严思义顿时有些懊恼的抿嘴。

    严怀音眼珠微微一转,丟了梨子核,擦了擦手,作势要起身道:“我去问问大哥。”

    严思义忙扯住站起来的她。

    严怀音含笑看向他。

    严思义无奈的嗳了一声,严怀音坐下来,好以整暇的看着他。

    “我看我叫你二姐算了。”严思义道,顿了顿,又嘱咐道:“我告诉你,你可别跟大哥说。”

    他左右看了看,凑到严怀音的耳旁,嘴巴动了动。

    严怀音听后顿时惊讶地睁大眼睛,皱眉道:“二哥,你居然去那种地方!”

    严思义急忙道:“小祖宗!你小声点。”而后又低声解释道:“人家都是卖艺不卖身,你也别乱想,如今蕙仙书寓可是很出名,很多达官贵人都去过,花魁赵莺莺更是只听其名不见其人,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特别擅长昆曲,听说我同学薛善还是赵莺莺的常客呢。”

    严怀音蓦地反应过来。

    原来昨天那个蕙仙先生就是蕙仙书寓的老.鸨,她昨天那副做派哪里像卖艺不卖身的人,还有她提到少女像莺莺,许是故意说给薛善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