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传送到风暴发生地,陆莞连站立都有些困难,更不用说睁开眼——她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些飞沙走石可以在一个瞬间就刺瞎她的双眼,一想到此,陆莞便想起了邬师兄的黄金瞳,此刻的他应该很不利吧?
陆莞拿手挡了又挡,终于勉强将眼睛开了条缝。在这窄小的视野里,她看到那个赤发魔徒已然如巨人一般,身长一丈,肌肉盘虬卧龙布满全身,邬师兄就站在他对面,侧着脸闭着眼睛,俨然是靠耳朵判断魔教徒的位置。他的身后倒着一个嘴唇乌紫的白发老者,八成就是怀虚老君。
再定睛一看——老者身上插着一把剑,那剑她认得,是邬师兄的。陆莞一时有些心慌,这是怎么回事?
安宁静见状已经红了眼,长指急扫,抖出一串极尖锐的乐音。邬南孛被琴声干扰,两耳一阵刺痛,眉头一皱,慢慢才适应了这锐利的乐音。
十二名怀虚传人在狂风之中也是东歪西斜了一阵,等看清情况,个个惊慌失色地朝怀虚老君跑去。
“别救我!”怀虚老君发出虚弱却不容置疑的声音,“我身中奇蛊,灵海但凡有一丝灵力,都会被那人吸食了去。”
“前辈!你再不治疗,会血竭而死的!”大弟子面红耳赤地看着怀虚老君身上的伤,老君的两臂、腰间都有剑伤都在渗血。
“那就在我血竭前打死这个魔教徒!”
此言一出,一众子弟都有些呆了,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听老君的话。
“让我来!”陆莞跑过去,悬掌其上,很快找到了蛊虫的位置,减益抑制了那蛊虫的活性,另一只手开始为他止血、查探伤势。
这一查愕然发现,老君的灵脉寸断,即使她勉强接回去,怀虚老君也不可能再使用灵力。
“……”怀虚老君很快觉察出她发现了什么,苦笑道,“姑娘,不要做无谓的灵力损耗。”
“这个魔教徒……竟恐怖如斯……”陆莞觉得难以置信,他怎么能把被视作传说一般的怀虚老君重伤至此?
“此人不断吸食我的灵力,我活着便是助纣为虐……”怀虚老君叹道,“这些筋血灵脉,都是我央那位小友断的。”
怪不得老君身上有邬师兄的剑……陆莞深受震撼,这是何等壮士断腕的决心?
“姑娘……你杀了我罢,那人吸食了我的灵力,实力非凡……你过去帮他们,尚且还能多一分胜算……”
“……”陆莞沉默了。
“姑娘!倘若你尊重我,便请杀了我。这样耗下去,是没有结果的……”
此话一出,陆莞实在没有办法装聋作哑:“我……我不会杀人。”
怀虚老君见求助不能,嘴唇抖了又抖,只得转动眼珠望向腰上的剑,颤抖着拔出,朝脖子上一点点抹去。
陆莞如鲠在喉,眼睁睁看着老君哆嗦着手抹脖子——她再没有第三只手去阻止他的动作,只能将头摇了又摇。
这样的劝阻根本无济于事,陆莞立即被血溅三尺,惊恐到手脚蜷缩,流出恐惧的眼泪,一遍遍无声呐喊着。
她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却已经做出了反应,猛然转身,一个减益术施加到赤发魔徒身上,死死制约。
然而魔教徒巨化后便是刀枪不入,即使一时行动滞慢,众人也难伤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