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终于消融在夜色里,余夏嘴上依旧残留着笑意。她转身准备进府,这时她才注意不远处的角落里一直站着一个人,好像是个姑娘。

    “余公子。”梅心走过来,府上守门的说余夏没在,她便一直等在这里,“您好久都没去楼外楼了,柳姑娘练了新曲子想邀您去听。”

    余夏皱起了眉头,眼神充满防备。

    梅心有点着急,她想到刚才看到的场景,心里面替柳姑娘难受,她犹豫着开口,“这些天妈妈又让柳姑娘接客呢,您去看看她吧!”

    余夏的眼神变得有点冷,她已经猜出了楼外楼是什么地方了,她不管原主去青楼是为什么,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也好,就是喜欢去玩也好,反正她都不会踏入那种地方。

    不管原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她只是她自己,她要根据自己的意愿活着,而不是代替原主活着。

    余夏解下自己的钱袋递给梅心,说出的话像是刀子,“我以后不会去那种地方了。”

    “余公子,柳姑娘她...”还没等梅心说完,余夏便进了大门,梅心看着她的背影,却只能被门口的侍卫拦在了外面。

    这一路上梅心是哭着走回楼外楼的,原来这男子都是不值得的,她替她家姑娘不值得。

    楼外楼的房里,梅心把钱袋放在桌上,同时转告了柳枚余夏说的话,当然她没有说在国公府看到余夏和姑娘含情脉脉惜别的场景,那样的话太伤人了。

    “她真这般说?”柳枚难以相信。

    “嗯,大概是要成亲了...”梅心看她紧皱的双眉,忙安慰她道,“其实这余公子也没什么好的,她都当了人家的上门女婿了,姑娘为她不值得。”

    柳枚根本没听进去梅心的话,就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她觉得余夏可能是出事了,要不然她突然这样解释不通。她眼中带着焦急,匆忙站起身。

    “姑娘,您这是...”梅心看她像是要出去,有点着急。

    “我出去一下。”

    “可是...一会儿得登台呢...”

    柳枚愣了一下,她怎么忘了她现在早已不是自由的人,她看了看房内的琴,失了力气般的无奈说道,“时辰差不多了,登台吧。”

    楼外楼里,各处都是男女嬉笑玩闹声,桌上摆放着各色菜肴几乎没怎么动,倒是酒斟了一盅又一盅,男人衣衫松动满眼的迷醉,他的手轻轻拉开怀中可人儿的衣襟。“公子,那么多人呢!”女人娇羞的拍了拍他的手,又给男人倒了一杯酒水。

    “本公子等不及了...”

    柳枚的眼睛轻轻扫过,却没有任何波澜,她坐在高处带着纱帐的台上时不时的用着冷眸看一眼这里面的男女,又有时专注自己的琴弦。

    高声喧闹的人,壶中的清甜美酒,还有高台之上如泣如诉的琴声。

    凄美长歌,如下坠的灵魂。

    早上“楼外楼”还在安静着,这会儿偶有靡靡之音从某个房间传出,柳枚穿了件素色的衣裙偷偷从楼外楼的后门走出,她左右看了看没有其他人,便快步的走到街上,又拐到小巷子。

    就这样一路走到了国公府门口,她犹豫了几番还是决定呆在原地等,她不知道余夏今天会不会出来,但只能这样苦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