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谓风高一的时候也是徐班任带班,当时他父母工作忙,常年在外出差,偶尔回来几天也不是同步的。毫不夸张地说,覃谓风对家里做饭的阿姨都比父母熟悉一些。

    当时徐班任一眼看出他状态不太好,经常找他聊天谈话,久而久之家里的心结解开了不少,而他也对徐班任格外尊敬。

    这学期覃谓风去送信息学竞赛练习题的时候,经常听见徐班任抱怨“今天班里那些小崽子们又惹我掉了几根头发”。

    直到那天,徐班任想让覃谓风给邹绍补课,邹绍不愿,摔门而去,她才跟覃谓风微微提了一嘴邹绍家里的事情。没具体说,大概就说了“父母没在身边,跟奶奶住一起”。

    “所以跟谓风你的状况还有点像,要是你愿意带带他,就再好不过了。”

    覃谓风当初是抱着英勇就义的心理,揽下了这个惊天巨锅。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十足的准备:邹绍不做题,打击打击就好了;邹绍不上进,敲打敲打就好了;邹绍跟他对着干,把人按着揍一顿就好了。

    直到那天学生节过后众人聚餐,邹绍吼着众人把他扶回去的时候,他似乎觉得这个人跟外表表现出来的不太一样。

    可能需要重新认识一下。

    一旦决心要容纳一个人,眼中似乎就自动生成了一片滤镜。邹绍一遍遍刷新着他对于“底层学子”上限的认知。

    虽说邹绍的确是他正经认识的第一个刺头。

    当初牛皮轰轰豪气冲天叫嚣着:“老子就是校规”的邹绍,现在竟强打着精神带着几分试探性问道:有没有打扰到你。

    覃谓风表面没笑,但心里有点爽。

    可能的确需要重新认识一……

    “砰”

    邹绍没忍住,脑袋直接磕桌子上睡着了。

    下。

    他还是高估了这人的熬夜能力。自己是在家熬夜写代码习惯了,一直到天亮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

    凌晨一点半,邹绍不仅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反而越睡越熟。

    覃谓风看着屏幕上successfullyreturn0的字样,长长呼了一口气,靠在了椅背上。

    楼层的隔音很好,窗外有车驶过的灯光,却一点噪音也听不见,屋子里静谧得只能听见笔记本电脑散热的低鸣。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聚餐结束那天晚上,邹绍就是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宿。

    覃谓风起身,手指轻轻点了点邹绍的肩头。

    对方无意识轻哼了一声,把头扭向另一个方向。

    “起来到床上睡。”本来想叫人起来,覃谓风却下意识放轻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