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妧有意放慢了脚步,可视线却不受控制地朝那边望去。

    楚昕走在最前面,楚映和廖十四错后一个台阶,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后面跟着藤黄藕红和两个面生的丫鬟。

    应该是廖十四的贴身丫头。

    最后面是含光。

    另有四个侍卫护在旁边,以免上香的信众冲撞了他们。

    楚映并不信佛,平常多吟诵诗词,从来不读经,也不知为什么竟然来寺庙?

    想必是陪廖十四吧?

    楚映喜欢诗词歌赋,又能作画,廖十四也素有才名,两人肯定合得来。

    只廖十四心机太深……

    可心机深又如何,如果嫁到楚家能一门心思对楚昕好,有心机倒比没心机强。

    杨妧胡乱思量着,冷不防见楚昕转过身,似是搜寻着什么,杨妧心头一惊,猛地别开头。

    好在有信众们遮挡着,楚昕并未瞧见她。

    杨妧深吸口气,专心往上走。

    可这台阶好像比往常更陡峭似的,杨妧还没走到一半就觉两腿酸软,后背心一片汗湿。

    她忙把披风褪了下来。

    清娘接在手里笑道:“你身体也太弱了,每天跑上十里地,不到两个月,身体就能强壮起来。”

    青剑淡淡开口,“从四条胡同跑到双碾街,来回两圈差不多就十里。”

    “我不去,”杨妧喘着粗气嘟哝,“一个姑娘家在大街上,跟疯子似的,丢死人了。”

    清娘道:“那你打扮成小子就是,当年在辽东,我们寅正时分起来操练,围着演武场一跑就是二十圈,腿上还得绑沙袋。”

    杨妧讶然道:“你不是军医吗,军医也操练?”

    “你以为?”清娘不屑地瞥她一眼,“前面士兵打仗,军医得紧跟着,看有人受伤赶紧过去包扎,难道还要坐在营帐里等着打完仗,别人把伤者抬回来?要是这样的话,章云阔也不会死。”

    想起亡夫,清娘神情有些黯淡,随即又振奋起来,“有日子没动过刀枪了,手脚都生疏,我也得练起来,哪天到战场上再过把瘾。”

    说着话,杨妧呼哧带喘地上了台阶。

    秋风萧瑟,适才热汗已消,倒有些寒凉,杨妧忙又把披风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