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再怎么想也没招儿,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心里满是委屈愤怒,这叫什么事儿啊?自己就这样被抛弃了吗?

    今天锦鳞卫衙门一整天的气压都很低,指挥使大人那脸黑的,都能滴出水来,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生怕逮着错处被他收拾。

    也是纪刚倒霉,信誓旦旦保证能捉到人的,可这些天下来,地下水道也搜遍了,之前叶景朝待的那间密室是找到了,也有痕迹表示最近有人在这里来过,可惜已经跑了。

    这就没法子确定叶景朝是不是还活着,纪刚也没招儿了,事情报到了文渲这儿,等着他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文渲召见了纪刚,昔日威风凛凛的指挥使,此时像是老了十岁似的,头发花白凌乱,浑身透着灰败,如果不是为了纪柔,他早自尽,一了百了了!

    纪刚跪在地上行了大礼,“见过文世子,哦,指挥使大人,纪刚无能,请大人责罚!”

    文渲挥手屏退了下人,也没让他起来,居高临下道:“纪大人承诺的事情做不到,按照规矩,纪大小姐可是要充入教坊司的,不过她除了一身的刁蛮脾气,一无是处,年纪又大,教坊司也不收废物,以本大人看,送入军营,赏赐给将士们鼓舞士气更加合适!”

    纪刚脸颊紧绷,说的好听是鼓舞士气,其实也就是营女支,比楼子里的姐儿还要凄惨。

    文渲不说话,等着他自己考虑,这时候谁先开口谁就落了下风。

    纪刚最终叹口气道:“文世子,你就说想让老夫做什么吧?既然你跟我说了,就是有商量的余地,老夫已经落到如此地步了,死不足惜,只求小女能平安活着,哪怕做个农妇也好。”

    文渲满意道:“果然识时务,密谍名单交出来,叶景朝的事儿你处理干净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得给皇上一个交代,我不相信你经营锦鳞卫这么些年,没几个忠于你的属下。

    这两件事儿做好了,我保证纪柔平安,你也可以安心去死了!”

    纪刚别无选择,站起身来,看着书桌后面那副猛虎下山图,眼神复杂,指着它说道:“这幅图的夹层藏着密谍名单,只有历任指挥使交接的时候才会传下去,也是给自己的退路,毕竟得罪人太多,自己死了无所谓,总得给家人留个退路吧!

    我给你几个名单,你派他们跟着我,叶景朝想必已经逃了,想交差只能找替身了,这个不难,做这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只要皇上满意了,真相如何没那么重要!

    希望世子说到做到,否则我就是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纪刚攥着拳头,恶狠狠道,手上的锁链哗啦啦作响,杀气凛然,怒目瞪着他,换做胆子小的,能吓破胆子。

    文渲面不改色,经历这么多,他可不是以前没见过世面的时候了,没用的狠话而已,对他没任何影响。

    这种威胁是失败者最后的叫嚣,活着都不怕你,死了照样弄死你,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

    让人把他带下去,文渲看着那副图好久,最终嗤笑一声:“平安活着不代表不受罪,她几次对付乐乐,甚至差点儿害她殒命,这笔账总要还的。

    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受折磨,我这也不算违背承诺!”

    转身在纪柔的文件上批复:“安排她嫁给最低等的军户,日夜劳作,生儿育女,子女代代为军户,遇赦不赦!”

    太祖当年实行屯田制,军户战时上战场,闲时种田,加上世袭制,没有极大的功劳,世世代代只能是军户。

    这些军户是军中最凄惨的一类人,种的田归上级,饷银又被克扣,饿死的都不在少数,战时还极容易丢了性命,留下孤儿寡母更是凄凉,纪柔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收拾了纪柔,文渲心里舒坦一些,可是想起燕王,又一肚子气,还是自己不够强大,否则燕王不至于如此轻慢,哪怕想跟乐乐讨教,也会顾忌自己的情绪。